君问归期

趋近

 感谢 @白茶软糖 的梗:以“我穿越人海,去拥抱他”开头,“他的怀抱依然温暖”结尾。

刀预警,或许有人能磕出微甜。

史诗级ooc,但也因人而异,无论如何,你们读起来会很累




我穿越人海,去拥抱他。


这是我从未想象过的场景,连内心不为人知的渴望也不曾勾勒的画面。


他站在大门口,放荡不羁地依靠着身后价值不菲的跑车。


笑容和善亲切,却似乎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威力,学校门口挤满了人,叽叽喳喳地在距离他2、3米的地方围出一个半圆的舞台。


在这场早已开始的表演中,我姗姗来迟,且置身事外。


泪水背离心愿淹没钝痛的心脏,漫过胸肺,自作多情地滑下脸颊。


他不应该来这里的,不应以一如既往的招摇姿态摘下墨镜,不应隔着攒动的人头一眼发现我,不应旁若无人地冲我远远挥手。


至少那样我就不会挂着泪痕冲过去,胡乱推搡开挡在我们直线上的围观者,像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一样扑到他怀里。


旁边的尖叫和惊呼定然沸反盈天,只是我把头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仅仅听见规律有力的心跳。

 

 



“当时本来想嘲笑你一两句的,”他靠在支起的床上,嘴角扬起笑意,其中所有思及往事的嘲弄意味和眼神中与他年龄不符的慈祥混杂在一起,相得益彰:“但看到你哭得整个人快要背过气去,又舍不得了。本来要带你去吃晚餐的,算成一个惊喜,没想到你哭成那样“


我错开他盯着我的视线,木然凝视床头柜上妹妹两天前给他带的康乃馨,红的,粉的,和这个白色房间并不相衬,却是这一片萧然中除了他以外唯一的色彩。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他咬下一大口甜甜圈,含糊道:“或者给点反应?”


我没说话,从上了他的车,到在酒店的包间看他把菜单还给侍者,我一个字也没说。


服务员把门关上的那刻起,他风轻云淡地告诉我他怎么被带到瓦坎达,在病床山躺了多久,如何费力说服特查拉一干人等允许他回到纽约。


我安静地坐着,听他说得不痛不痒,表面上淡漠着,内里却像是在他的词句中舞蹈的小美人鱼,每一次呼吸、每一下起伏都生出剜心刮骨的疼痛。


长久的静默,包间内唯有他咀嚼发出的微小声音。


低头狠狠眨了几下眼,我摆弄着大腿上方的桌布,把上面拳头攥出的褶皱捋平,抬起头摆出真心的关切,欲言又止:“复仇者基地修好了,你可以住在那里,房间里的东西都是现成的。还有,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对吧?那我可以告诉大家你回来了吗?我们都很想你。“

 

 




“我不打自招全交代了,你居然就跟我商量我住在哪里,气得我一口气噎在嗓子,甜甜圈差点卡进气管里。”他戏谑的话被一阵急促喘息打断,掺着轻微的咳嗽。我的目光又回到他身上,看他闭了闭眼,不由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他低头,微微挣扎,在我牵着他的左手下换了个位置,虎口相对,右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掌心触到凸出的血管时一阵凉寒窜过我的脊背。


他垂眸看了一会,复而抬头调侃我:“我回来的这几年似乎你同我的肢体接触比之前更多。”

 

 




即便软磨硬泡得以回到平常人的生活后他对自己的身体避而不谈,但长时间走路后难掩的疲惫、每天稍晚就不住打哈欠的困乏让我们都意识到无论他伪装得多么硬朗,身体也大不如前。


他的日子终于平淡起来,规律起来,我的也是。


每天放学后就马上赶去实验室,他会坐在新添置的一张长沙发上喝苏瑞调制的饭前营养剂,茶几上放着两人的晚餐。


先俯身给他一个拥抱,把书包摘下来扔到一旁后蹭到他身边,厚颜无耻的再讨要一个贴面吻,然后边吃饭边和他念叨学校中的事。


饭后挽着他在实验室里走满两公里,同时接着前一天为回顾他不在的一年里错过的岁月。


我时常说着说着就转头去看他;时常望着他出神,直到撞上他递过来的询问的目光,才恍然反问自己讲到了哪里;也频繁得在说到全城同欢的节日时又抱住他,借口“你错过的我只能以拥抱来稍加补偿”来堂而皇之地满足自己的私欲。


我做实验的时候他坐在旁边看着,偶尔对不规范的操作给出一点专业的指导,不过大多数时间他是不发一言的,听我一人絮絮叨叨。


晚上10点陪他回房收拾睡觉,他的睡眠方式和六年前[1]大相径庭,不会翻来覆去长时间难以入眠,不会有疯狂兴奋的热枕支撑熬夜通宵,似乎躺在床上便安分睡觉是他从小时候开始日积月累养成的习惯。


我在他旁边注视他沉沉入梦,借着夜灯的暗淡昏黄反复在心中描画他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看困了就脱下衣服钻到被窝里,蜷在他身边。


第二天一早我去学校时,他并没有醒。

 




 

“我抱你的次数比抱摩根的次数都多,”他料定了这话会戳到少年人敛藏的矜持,故意揶揄:“在我身边恨不得贴在我身上,也亏得我不嫌弃你。”


看到我被他调戏到面红耳赤,眼中笑意更浓,却陡然被剧烈的咳嗽打得四散。


我转头要叫人,苏瑞他们都等在门外,刚动了身子,洞察出我的意图的人手上施力稳住我,微微摇头:“不用了,Peter,你再陪我坐会儿吧。”


将要出口的呼喊,尽数淹没在他的注视下,我的指尖在他腕骨处摩挲,点头:“好。”

 



 

在公园吃完三明治,我拿过他手上的废包装纸时,也会这样顺手滑过他的手腕,但位置偏上一点,因为那里有名贵的腕表。


他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摆出一副纨绔的做派,目光追随到我走到垃圾桶旁,再折回来。


待我走近了,他危险地眯起眼,挂着正人君子的潇洒风流耍流氓:“服务这么周道?要不要拓展一下业务范围,明天早上给我叫个床?答应了爸爸把全美国三明治店买下来送你。”


声音不小,他玩味地欣赏我环顾四周的提心吊胆,和因羞愤交加而爆红的脸颊。

 

 



“没想到我还能从死神手里偷到3年光阴,还能回来再陪你们一段,如今你们都长大了,我会走得安心。我曾说我希望你比我更好,”他若有所思地否定:“Peter,你其实一直都比我更好,也谢谢你让我变得更好。我曾为我很多的一时冲动感到后悔,但招你加入复仇者,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他的声音渐低,我贴近他,听他突然话多了起来、心中有所挂记地一样样交代:“你竟已21了,不能再叫你睡衣宝宝了。实验室、公司都给你,这些目前不用你操心,有小辣椒和哈皮帮衬,不会有什么问题。学校老师我打过招呼了,他们很喜欢你,实验出了岔子尽管去问,别伤到自己。以后帮我多哄哄摩根,她还小,你多照顾她一点,陪她长大,记得替我告诉她:I Love You Three Thousand。“


我说:“好。“


“再抱抱我吧,Kid,最后一次了。”


我说:“好。“

 

 



贴面吻,手托住他的头和肩胛,我们中间终于没有距离。 


“Tony,”我的唇靠近他的耳边,轻声:“我爱你。”


晨光正好,瓦坎达草原远处的号角响亮悠长,门外赶来的人小声谈论他的葬礼,旁边的心电仪发出报警的长鸣。


Tony片刻前抚上我后背的手,滑落身畔。


落在病床上,悄无声息。


我抱住他,隔着被子,他的怀抱依然温暖。




[1]小虫不在五年,阿爸沉睡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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