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许<吾珥察底斯>
Chapter 3
难得早起一次的懒猫揉着惺忪睡眼，快皱在一起的五官一点也看不出应有的英俊来，满脸写着“我没睡好。”。
夏洛克拖拉着裹在睡衣外面的床单推开房门，东摇西晃地准备到客厅沙发上再睡一觉，迷迷糊糊到了门口。
这段路他走得全凭记忆，眼睛都没睁开，自然也没看到客厅门外地上放着的箱子。于是乎，夏洛克一脚踩在这位不速之客身上，肩膀结结实实地撞上门。
扶着门把手起来，大脑在休息不足下罢工的天才对他自己怎么摔得一跤没太搞清楚情况，目光呆滞，颓废地和放在客厅门外地上的箱子面面相觑。
一箱子叠的整整齐齐的清一色白衬衫，夏洛克抱起它进了客厅，一手托着一手掀开盖，两步走到桌边，转过头问端着早间奶茶从楼下上来的哈迪森太太：“这是什么？”
“哦，夏洛克，不要以为你聪明就可以取笑我，白衬衫你不认识吗？”
“抱歉，但我的视觉没出现什么问题，衬衫？我当然知道这是衬衫，我是问为什么这里会有衬衫？”
“注意你的语气，孩子，有求于人可不是这个态度。麦考夫今早差人送来的，说是对他昨晚毁掉的那件衬衫的赔罪，还有一个口信。”
夏洛克显然对半夜自己造成的事故没给予什么反思，怨天尤人地对被一杯咖啡毁了的衬衫分外介怀，一脸不屑，装出惊奇的样子挑眉：“我伟大的哥哥代替全大英人民给我赔罪？那我不只是莱辛巴赫的英雄了，我应该是创世纪的耶稣！啊！凡人，赞美我吧，为你们创造出了光和世界！纵容你们开发土地，在疮痍的地球上繁殖！”
戏谑的口吻配合表演得惟妙惟肖的夸张自大，逗得哈迪森太太笑出声：“算了吧，夏洛克，你哥还不是担心你，他的助理说，希望这些衣服对你挑选茉莉的生日礼物有所帮助。“
茉莉的生日！
刚刚大言不惭、兴高采烈的表演者如同正在播放的视频遇上了卡带，瞬间没声了。
如果不是因为根植在夏洛克基因中的礼貌强大且占据一定的主导位置，他内心对自家亲哥袖手旁观还看好戏这种行为的愤怒，必然会在一晚上没睡好的起床气的煽动下，牵连到无辜的老妇人。
他在思维宫殿里狠狠瞪了麦考夫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坏人！
绝望从手中的箱子挂着奸笑冒出头来，张牙舞爪地扑向镇在原地的侦探。
茉莉！生日！
这么一个短语内，两个词：茉莉，超出了他的可控范围，尤其是现在他们处在僵持着的疏远关系内；生日，这种金鱼发明的没意义的东西，看上去像是和他在一个集合吗？
所以，这是指望他靠中间的 ‘s 完成这个难题？
上帝真是个不容易的差事，怪不得他从来不信。
“哦，夏洛克，这又不是什么难题，你准备一个生日礼物就好了，其他的我和华生会负责的，再加一句生日快乐，不比那些神秘悬疑的案子简单多了？”，友善的哈迪森太太看出僵住的夏洛克目光中流露出的无助和反感，像安慰对一堆积木手足无措的孩子一样，拍拍倚坐在桌上的大龄儿童：“你只要想一个合适的礼物，别是什么手术刀，显微镜之类的，更不要送个死因奇特的尸体去医院。相信我，这些你想都不要想！”
她边说边歪着头对壁炉台架上的“夏洛克唯一的朋友”翻了个白眼，充分全面否定了夏洛克刚刚构想出的几个自认为恰当的礼物，语重心长：“女孩子嘛，都是喜欢衣服珠宝的，茉莉虽然跟那些普通女孩不太一样，但到底对这些应该没有抵抗力。”
说到这，想起来了她昨晚打电话时的问题：“欸，茉莉最近怎么都没来？”哈迪森太太瞅了瞅从她手下挣脱到沙发上的夏洛克，奇怪道：“难道是巴兹医院太忙了？唉，茉莉也是，一个姑娘家居然天天和尸体打交道，平时也够辛苦的。”
意料之中，她没收到回答。夏洛克闭眼躺着，由于身高原因，赤裸的脚在沙发扶手外悬着。早晨温和的阳光穿过薄纱窗帘，飘游到没人说话而显得寂静的室内。
夏洛克安宁的面容泛着柔光，眉眼都舒展开，纤长的睫毛颜色淡淡的，是稀释过的拿铁的颜色，有些疏离，有些温暖，有些深邃。
他这么躺着，像一个普通人，脸上是没睡醒的困倦，夹带一点无辜的神色，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也看不出跳脱另类的性情。
哈迪森太太的目光从闭目养神的夏洛克身上移到糊着哥特风格壁纸的墙壁上，意外地发现上面一个弹孔都没有。
要知道，阻止夏洛克在室内练枪法可比她找人来修这面墙、重新贴上墙纸难多了。但现在过了两周上面确实没有火药灼烧过的痕迹，自然也看不到用来表达爱国之情的“V.R”。[1]
想到这个月不用再收拾这面墙，也不用应对隔壁关于半夜枪声的投诉，哈迪森太太心里高兴，难得夸了生活中小错不断的夏洛克一句：“你看你要是不开枪，这面墙干干净净的多好！”
笑着出门时，哈迪森太太听到夏洛克在她身后低声嘀咕了一句：“华生把我的枪拿走给茉莉了”，太正常的陈述句，她不确定是不是从平平淡淡的语调中听出了满怀怨念。
他在沙发上半死不活的躺了一个早晨，直到10点多的太阳炽热起来，夏洛克才决定离开这个安稳的环境，出去直面自己未来两天的惨淡人生。
他拽着满是褶皱的床单一个鲤鱼打挺，扯来扯去好一会儿，从屁股底下拉出一截足够长的床单盖到顶着乱七八糟卷发的脑袋上，看上去同吐丝织蛹的蚕宝宝一个样，封闭在密不透风的狭小空间里，唯一落在外面的双脚些烦躁得来回挠地毯，像猫在树上磨爪子，既跃跃欲试又有一点谨小慎微。
虽然哈迪森太太站在正常人的角度提供了许多很有用的建议，但夏洛克经过4个小时的筛选，从生活用品，到医学设备，从衣帽服饰，到珠宝玉石，把自己能想到的，按“电动牙刷，不行；围巾：羊绒的、羊驼毛的、尼龙的……，不行；……；光谱仪，送去就变成公共财产了，不行。”的路子简单粗暴过了一遍后，发现这些无一例外地被判了死刑。
不是没创意，就是不适用，再其他的茉莉不缺。为什么这么难？太难了，太难了！夏洛克暴躁地站起来，不行，我得去找华生，这个任务我完不成，至少一个人不行。
自欺欺人地想了一会，赖掉自己的茫然，夏洛克满意地决定去他要先回卧室换身衣服，之后出门去找华生，拉上他一起去牛津街[2]。
心中阴云密布的人只顾那一点点的光亮，夏洛克平时那么细心现在也全然忽视掉了拖地的床单，他迫不及待地往外走，所以没注意到脚底下踩了东西。
“砰”的一声，脸朝下摔到地上的夏洛克把整个楼都震了一下，哈迪森太太显然在楼下受到了突然的冲击，扯着嗓门十分不优雅地吼上来：“夏洛克，不要试图拆我的房子!三周前它已经被炸过一次了！”
“对不起。”努力从地上爬起来的伤残人员小声回到。这个道歉实在没什么诚意，耳语般的音量哈迪森太太是绝对听不到的，也不知他是对床单，还是地毯说的。
跟阻扰视线的床单较了好一会儿的劲，夏洛克终于重新站住脚，出师不利啊，他摇摇头，在心中暗自悲叹前途一片黑暗。
床单被他凌乱地绕在腰间，反正一会回屋要换，他还没穿裤子，就这样吧，着急进行下一项任务的侦探，和往常一样，对生活中无关紧要的事，从来不具有吃一堑长一智的优良品德。
然后，又是重物砸到木制地板上的一声响，随即哈迪森太太尖叫的声音再次冲到瘫软地趴在地上的人的耳朵里，几乎要破音：“夏洛克！”
“OK,OK，我很抱歉”夏洛克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一把扯掉碍手碍脚的床单丢到一边，踉跄着站起来，坦然地把还算长的睡衣拉了拉，光着两条大长腿回卧室去了，留个街对面住户一个模糊潇洒的背影。
[1]出自原著，维多利亚女王（虽然我思考过是不是应该换成伊丽莎白女王）
[2]牛津街，伦敦首选购物中心
问归碎碎念：梗出自神探夏洛克第二季拍摄时，卷福披床单去白金汉宫的那场戏，麦哥踩的第一脚没踩好，卷福当时是真摔了的，还没手去扶，直直栽下去，麦哥和马丁在后面都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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